第(3/3)页 天地间还有框住自己的条条框框吗? 没了! 墓岛的夜,浓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墨。墓岛的人,晚上也不吃晚饭,能省一顿稀粥。 海风呜咽着掠过光秃的岩石和铺满黑灰的海滩,一股股混杂着臭鱼烂虾腥味的复杂气味时不时也会被吹到馒头山上。 高大的山门处,地下已经长满了杂草,在夜风中摇曳,就如同从来没有开启过。。 “啊”,一声女子惨叫从馒头山东南方传过来,随后馒头山的山门位置便有急促的竹哨呜咽声响起。 “敌袭?”易风从一楼大厅前台桌子上一斜身站了起来,尚小南也从大厅两张圆桌拼成的床上爬起来。随即酒店里有火把闪现,之后就是拖沓的跑动声。 墓岛晚上是不开电灯的,有电灯的墓岛就没法儿再被叫做“墓岛”了,墓岛的人有水,有电,有地,有船,都不足为外人道也。 “刚才像是王婶。坏了,八成是那帮外来者摸上来了!”尚小南辨识了一下女子惨叫声的方位,赶紧摸枪。 说话间,乌不图和瘸着腿的雅克布已经被十几个人簇拥着冲到了大厅。 “外来者?这么巧。”易风下午清理房间时已经顺便了解了岛上的情况。 “总共19个,没枪,原先住在山下的村子里。”雅克布回答道。 按下午尚小南的说法,有段时间基地里有些得了重病的、受伤的,甚至怀疑被感染的,周围人害怕尸变受排挤、甚至恨不得悄悄弄死的,知道墓岛虽然火化尸体,但也有活人,就死乞白赖的爬上到基地领配额的船只,非要来墓岛等死。 而基地也同意定期给配给,对方也愿意拿补给抵船费和租金,就这样陆续有濒死者上了岛。当然也有搭乘路过的渔船或运尸船悄悄上岛的,甚至有划着大木盆就敢漂上岛的。 开始沙滩上有螃蟹、有贝壳,后来他们就干脆住进了村子里,靠村头村尾的果树和几洼菜地维持生计。 有段时间可能内部产生了矛盾,村子里着过一次大火,一群人有生有死、自生自灭,一来二去,最后积攒了这么19个人。 因为一直山门隔断,双方互相提防,时日久了,山上的人陆续就把山下人的情况摸清了。 “外面放哨有几个人?”乌不图问。 “加上刚才的王婶,5个。”尚小南答道。 “小南,吹哨子,让咱们的人回来,大家都守在酒店里,免得黑灯瞎火误伤。”易风吩咐完,从尚小南的步枪上把刺刀取下来,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酒店外的树林里。 乌不图一挥手,众人都散到了大厅的各个角落里,守住了正门,宋佳把剩余的子弹也分了下去。 冷月的弯钩,如同死神的镰刀利刃,悬在半空,而夜依旧深沉。 婉转悠扬的呜咽声在墓岛上方呼啸而过,以至于远处保税区里失眠的幸存者,闻听墓岛哭声忍不住捂住了耳朵,在夜风中瑟缩。 很快,四声同样的竹哨呜咽声在馒头山的四角陆续响起,有人正向着酒店的方向飞奔。 易风走出石屋,融入黑暗。 山顶风大些,吹得四周枝叶沙沙作响,刺刀冰凉的触感让熟悉的、属于战场的冰冷取代了这一路辗转奔波。 如同黑夜的狩猎者,敏锐地感知着四周的一切。 山下村落里没有火光,只剩一种诡异的寂静。 他像一只黑色的猎豹攀附在一棵树冠上,手中刺刀被一块黑布包裹着,拢在袖中。身上的伪装收缩披风是当年他在高原耍酷的装备,随手打包带来了。 阵落叶的窸窣踩踏声过后,一个瘦弱的身影从易风的脚下跑过,背上的步枪显得沉重巨大,还不停地拍打着她的屁股。 这个女孩,是放哨的孩子,易风紧盯着的是不远处嘈杂的脚步声,隐约可见几点微弱的光亮正在缓慢地、悄无声息地向山上移动。 人数不少于十人! 他们尽量压低声音,但金属刮擦岩石的细微声响,以及压抑的咳嗽声,在寂静的夜里依然隐约可闻。 易风轻抚了一下刺刀,拿披风一遮,身子隐匿在了树叶之间,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顺着陡峭山坡向下潜去。 这里没有摄像头,没有军队,也没有审查室,这里只有一方大海、一座小岛、一片丛林。 “孟波,他们发现我们了,怎么办?”一个声音渐行渐近。 “怎么办,好不容易爬上来,能怎么办,干他们!”另一个声音传过来。 “可他们有枪!”第三个声音有些发颤。 “有个屁,你听他们开过枪吗?两天前我在山下诓那个放哨的小女孩,说今天拿子弹换粮食去了,你没见船回来了吗?”叫孟波的有些小得意,他也没想过众人没来岛上之前,山上人是如何守到今天的。 “山上今天新来了几个人,我看到最后一船全是箱子行李,肯定有货。” “没错,我都闻到山上肉香了,刚才死的那娘们背的也是支空枪。”一个浓重鼻音的人确认道。 “兄弟们,岛上呆了这么久,都看明白了,全是老人妇女孩子。冲上去,今后这岛就是咱们说了算。”孟波一番鼓动,这帮家伙干脆大叫大嚷给自己壮胆儿,接连从易风脚下冲了过来。 山林里哪会有路?悄悄爬上来力气就耗的差不多了,就总会有走在最后的,脚踩枯叶声、树枝折断声不绝于耳。而易风像一只大鸟一样,从树冠上一跃而下。 队伍末尾却是个高大的身影,喘着粗气,正手脚并用地向上爬,手里握着一根前端被磨尖的钢筋,完全没注意到死神已经从上方降临。 易风如同捕食的猎鹰,从天而降! 左手闪电般捂住对方的嘴,右手的刺刀精准而狠辣地从其下颌与颈椎的连接处狠狠刺入,瞬间破坏了延髓!那男子连一声闷哼都未能发出,身体猛地一僵,随即软倒下去。易风把尸身一丢,脚尖一勾,轻轻放在地上,向前紧跟两步,坠在了整个队伍的最后。 风吹起树叶,带起一阵萧瑟,热血沸腾的入侵者们目标明确,只知道咬住自己前面的背影,没有人想起回头看看。 但凡摸黑上山,就别计较跟在身后的是谁!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