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前院桌椅旁,八字胡中年趴在桌上打盹,嘴角挂着口水。梁三上前敲桌:“海哥,办正事了。” 八字胡惊醒,见是梁三立刻堆笑:“梁三来了,都安排好了。” 有梁三作保,再加上提前备好的银钱,改户之事异常顺利。 八字胡取出珠贝图册,提笔疾书: “陇西府、威海郡、赤县,魏青、魏苒兄妹,有产有业核验无误,脱渔民贱户,归入商户。” 写完又道:“房契地契珠档凭证留档,交五两银子,名册腰牌拿好,可当路引入城。” 魏青接过竹木腰牌,入手轻薄,刻字简陋,摆摊卖十文都嫌贵,此刻却重逾千斤。 有了这东西,他与魏苒便能自由出入各个村寨,甚至踏入威海郡城,在中枢龙庭治下总算算个“正经人”了。 出了堂口,魏青只觉浑身轻快,脚步都飘了几分:“浑身舒坦,像是卸了千斤重担!” 梁三拍手大笑:“凭你采宝珠的本事,加我这巡稽郎,往后定能在赤县闯出一片天!” 两人相视一笑,快意尽显。 申时过半,夕阳西垂,回东市铺子时,门口已挂起两串红鞭炮。 魏青刚现身,阿斗便点燃引线,噼里啪啦的响声震耳欲聋,红纸屑漫天飞舞,硝烟混着烟火气扑面而来。 “魏哥脱贱户了!往后前程似锦啊!” “给咱们采珠长脸了,以后可得多照拂兄弟!” 铺伙计、力工、街坊渔户蜂拥而上,七嘴八舌道贺。 魏青望着一张张热情的笑脸,心头五味杂陈。 昔日他叫魏青,快饿死时连一碗米都讨不到,如今成了“魏哥”,满耳皆是奉承。 世道冷暖,竟全凭身份贵贱。 宴席直吃到亥时才散,送阿斗回去后,魏青带着魏苒踏着夜色返回乌蓬船。 点起铜油灯,黯淡的光映出兄妹俩的身影,魏苒捧着腰牌爱不释手:“这牌子真好看,有了它,咱们就能去郡城了?” 魏青坐在矮凳上摩挲腰牌,这毛竹削成的玩意儿虽简陋,却能改变命运: “中枢龙庭粉上下级户制度,硬生生分出尊卑,让人为了往上爬拼尽全力。 咱们能脱贱户入商户,已是马踏飞燕,往后还要站稳脚跟,闯去威海郡城才算真本事。” “阿兄,咱们真不住这儿了?” 魏苒摸着新衣新铺盖,眼神有些无措。 她刚擦完灶头,指尖还沾着草木灰。 “梁三哥把他的宅子过给我了,地契房契都在堂口备案,错不了。” 魏青笑道,“那宅子有门面有院子,比这漏风的乌篷船强百倍。以后咱再也不用在这白尾滩边受风吹雨打睡不踏实了。” “梁三哥太大方了,咱们承了这么大的情……”魏苒欲言又止,学堂教习说过,受主家恩惠当效死力。 “你放心,梁三哥就怕我不领他和梁伯的情。”魏青揉了揉她的头:“互相帮衬才能走得近,往后咱们好好做事,自然能报答。” 魏苒点点头,方正地坐在桌前铺开新纸:“教习给我找了誊写藏书的活,每天能赚三十文,能帮阿兄分担。” “哪个教习?”魏青挑眉:“改天请他吃顿便饭,谈谈你入学的事。” 说罢便拿起翻烂的旧书《夜窗异闻录》,他识文断字已熟练,练字进步甚微,急需寻个更好的提升之法。 天刚亮,兄妹俩便收拾行李。 魏苒砸烂床底泥瓮,取出破布袋子,里面是三千多文积蓄。 魏青采珠向来留一半存一半,这几日花销大,她想帮着省些。 “你拿着用,我不缺银子。”魏青摆摆手,把新铺盖和衣物塞进包裹。 乌篷船徒四壁本无甚可收拾,可魏苒穷惯了,瓶瓶罐罐都舍不得丢,连水缸都要搬。 第(2/3)页